第一百零九章 血染的真相与齿轮的獠牙

金与蓝的洪流在东宫废墟的上空轰然对撞!

萧彻化身的金色流光,裹挟着帝王的威严与金穗之力的煌煌天威,悍然刺入那幽蓝冰冷的巨大齿轮虚影。没有震耳欲聋的爆炸,只有一种令人牙酸的、仿佛空间本身被撕裂碾磨的刺耳尖啸!能量涟漪肉眼可见地扩散开去,所过之处,断壁残垣无声化为齑粉,地面被犁出深沟,几名靠得太近的逆党连惨叫都未及发出,便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,瞬间爆裂成一蓬蓬血雾。

黑袍人脸上的张狂凝固了,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惊骇。他手中的弯刀剧烈震颤,幽蓝光芒明灭不定,仿佛随时会熄灭。那巨大的齿轮虚影在金色剑光的冲击下,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,一道道裂痕如同蛛网般迅速蔓延!

“不可能!金穗之力怎会……”黑袍人嘶吼,拼命催动弯刀中的齿轮之力,试图稳住虚影。

“井底之蛙!”萧彻的声音冰冷如九幽寒冰,穿透刺耳的摩擦声。他眉心金芒前所未有的炽盛,仿佛一轮微缩的太阳,那怀中的金属残片滚烫如烙铁,一股更加古老、更加磅礴的力量似乎被这生死对决所引动,丝丝缕缕地融入他的金芒之中。“妄图以邪力撼动天威,自寻死路!”

话音未落,金色剑光猛然暴涨,如同撕裂夜幕的雷霆,悍然穿透了布满裂痕的齿轮虚影!

“咔嚓——轰隆!”

虚影彻底崩碎!化为漫天幽蓝的光屑,瞬间又被霸道无匹的金芒吞噬、净化。黑袍人如遭重锤,狂喷一口带着内脏碎片的黑血,整个人如同破麻袋般倒飞出去,狠狠撞在焦黑的宫墙上,骨骼碎裂声清晰可闻。他手中的弯刀“当啷”一声掉落在地,幽光彻底黯淡,刀身上也布满了细密的裂纹。

“保护首领!”银甲人大骇,手中淬毒的暗器如暴雨梨花般射向萧彻,同时身形急退,试图接应黑袍人。

“蝼蚁!”萧彻看也未看,左手袍袖一挥,一股凝练的金色罡风席卷而出,将激射而来的暗器尽数倒卷回去,速度更快,力道更猛!银甲人瞳孔骤缩,狼狈躲闪,却被几枚反射回来的毒镖擦中手臂,顿时伤口乌黑,惨叫一声。

与此同时,薄夜霆率领的黑鳞卫如同烧红的尖刀,狠狠凿穿了逆党援军混乱的侧翼。玄甲将军剑如游龙,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片腥风血雨。黑鳞卫们结成紧密的战阵,长枪突刺,刀盾协同,将人数占优却己失去指挥的逆党分割、绞杀。喊杀声、惨叫声、兵器碰撞声在东宫前院响成一片,但胜利的天平,己因黑袍人的溃败而彻底倒向萧彻一方。

萧彻策马,缓缓走向瘫倒在墙角的黑袍人。每一步马蹄踏在血污与瓦砾之上,都如同敲响丧钟。他居高临下,金色的眼眸中没有丝毫温度,只有冰冷的审判:“说!齿轮组织为何介入朕的国事?太子之死,与你们有何干系?幕后主使是谁?”

黑袍人面具碎裂大半,露出一张苍白扭曲的脸,嘴角不断溢出黑血,眼神怨毒地盯着萧彻:“呵…呵呵…萧彻…你赢了这一场…又如何?齿轮…无处不在…太子?不过…一枚弃子…”他喘息着,眼中闪过一丝疯狂,“血书…是饵…引你入局…真正的目标…是…”

他的话戛然而止!一道细如牛毛、几乎融入夜色的银芒,快得超越了视觉的捕捉极限,瞬间洞穿了黑袍人的眉心!他眼中的疯狂凝固,最后的话语永远卡在了喉咙里,身体彻底软倒。

“有刺客!”薄夜霆厉喝,瞬间扑向银芒射来的方向——东宫一处尚未完全倒塌的高耸角楼。

萧彻眼神一厉,猛地抬头望向角楼方向,眉心金芒扫视,却只捕捉到一抹模糊的黑影如同鬼魅般一闪即逝,融入更深的黑暗与混乱之中,气息瞬间消失无踪。是顶尖的杀手!目标明确,只为灭口!

“追!封锁所有出口!”薄夜霆的声音带着愤怒,率领几名精锐黑鳞卫如猎豹般扑向角楼废墟。

萧彻脸色阴沉如水。对方处心积虑,一环扣一环,连失败后的灭口都安排得如此迅疾狠辣。黑袍人临死前的话是关键!“血书是饵,引你入局…真正的目标是…”是什么?是他萧彻本人?还是…他猛然想起被黑袍人提及的“弃子”二字,以及苏晚晚发现的疑点——太子是死于谋杀!

就在这时,太子寝宫方向传来苏晚晚清冷而带着一丝急迫的呼唤:“陛下!请速来!有新发现!”

萧彻压下心中的怒火与疑虑,最后看了一眼黑袍人的尸体和那把碎裂的弯刀,对身边的黑鳞卫下令:“清理战场,肃清残敌!将此人尸首和兵器严加看管,任何人不得靠近!”随即调转马头,朝着寝宫疾驰而去。

寝宫内,血腥味依旧浓重。苏晚晚站在太子萧玦悬吊的尸体旁,空间权杖悬浮在她身前,散发出柔和的光晕,照亮了她指间捏着的一根几乎透明的细线。那细线极细,若非权杖光芒映照,几乎难以察觉,质地非丝非麻,坚韧异常,一端还残留着一点凝固的、几乎看不见的血迹。

“陛下,”苏晚晚神色凝重,“此线便是勒死太子的凶器。手法极其专业,瞬间毙命,几乎没留下太多挣扎痕迹。而且,臣在其上感应到了极其微弱、但异常精纯的空间波动残留。”她指向细线末端那点几乎不可见的血迹,“这波动,与这根线上残留的、不属于太子的气息一致。”

“空间波动?杀手?”萧彻目光如炬。

“不止是杀手。”苏晚晚摇头,指向太子脖颈处那道几乎被伪装勒痕覆盖的细微印记,“真正的致命伤在此处,被这细线造成的勒痕巧妙地遮掩了。臣以空间之力回溯感知残痕,发现这印记…形状奇特,像是一个微小的、被利器刺入的…齿轮印记!”

“齿轮印记?!”萧彻瞳孔猛缩,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。齿轮组织的人不仅参与了围攻,还首接动手谋杀了太子?黑袍人临死前说太子是“弃子”… 难道这场叛乱,从一开始,太子的结局就是死亡?目的就是为了嫁祸于他,引发更大的混乱?那黑袍人未说完的“真正的目标”又是什么?

“还有这里。”苏晚晚走到那滩血书旁,权杖光芒集中其上,“血书的血迹干涸程度,与太子死亡时间略有不符。更重要的是,书写时蕴含的情绪波动…充满了刻骨的怨恨和疯狂,与太子平日心性不符。臣怀疑,这血书…很可能是伪造的!是凶手在太子死后,用太子的血,模仿其笔迹写下的!”

伪造的血书!齿轮印记的致命伤!被空间能力者用特殊细线伪装成自缢!黑袍人的灭口!

所有的线索瞬间在萧彻脑中串联起来,指向一个令人心悸的结论:这根本不是什么太子因怨恨而自杀并引发暴乱的简单事件,而是一场精心策划、环环相扣的阴谋!齿轮组织深度介入,甚至可能主导了核心环节——谋杀太子并嫁祸于他!他们的目的,绝不仅仅是颠覆皇权那么简单!黑袍人未尽的遗言,那个被灭口前试图透露的“真正的目标”,像一块巨石压在萧彻心头。

“好一个‘齿轮’!好一个一石多鸟!”萧彻的声音冰冷得能冻结空气,金色的眼眸中风暴酝酿,“杀朕皇兄,污朕之名,乱朕之国…这笔血债,朕定要你们百倍偿还!”

就在这时,薄夜霆浑身浴血,提着滴血的长剑快步走了进来,脸色同样凝重无比,甚至带着一丝惊疑:“陛下!末将无能,那刺客身法诡异,精通隐匿遁术,未能生擒。但在其消失的地方,末将发现了这个!”他摊开手掌,掌心是一小块被撕裂的、质地精良的黑色衣角。衣角边缘,用极细的金线绣着一个极其微小、却无比清晰的标记——那是一个被利剑刺穿、正在滴血的扭曲齿轮!

“滴血的齿轮…”苏晚晚倒吸一口冷气,“这是‘血齿轮’!齿轮组织内部最神秘、最精锐的暗杀部队!他们极少出手,每一次出现,都伴随着惊天动地的阴谋!”

血齿轮!首接参与刺杀太子的,竟是齿轮组织最核心的利刃!

萧彻盯着那染血的齿轮标记,又看了看地上伪造的血书和太子冰冷的尸体,再联想到黑袍人临死前的话,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攫住了他。对方如此大费周章,动用“血齿轮”这样的王牌,仅仅是为了陷害他引发内乱?恐怕远不止于此!黑袍人未说完的“真正的目标”…那个被嫁祸和混乱所掩盖的核心目的,究竟是什么?

“查!”萧彻的声音斩钉截铁,蕴含着帝王的决绝与滔天怒火,在火光摇曳、尸骸遍地的寝宫内回荡,仿佛宣告一场更加残酷的风暴即将来临。“给朕彻查!从这根线,从这衣角,从所有俘虏口中!挖地三尺,也要把‘齿轮’的獠牙,给朕一颗一颗!还有,立刻封锁消息,秘调影卫,给朕盯死所有可能与此事有关的宗室、朝臣…特别是,那些有能力、也有动机做‘黄雀’的人!”

夜色更深,东宫的大火在禁军全力扑救下渐渐得到控制,但浓烟依旧滚滚。喊杀声渐歇,战斗己近尾声,叛军主力或被歼灭,或己溃逃。然而,空气中弥漫的血腥与阴谋的味道,却比之前更加浓重。废墟之上,帝王的怒火在燃烧,而暗影之中,那名为“齿轮”的庞然大物,似乎刚刚露出它狰狞獠牙的一角。真正的较量,或许才刚刚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