敖鳞的脊椎像被烧红的铁丝捅穿，尾尖猛地抽向岩壁。他张开嘴想嘶吼，却只挤出一串气音。

痛感从背脊炸开，顺着西肢蔓延。血珠从鳞片缝隙里渗出来，在石缝间晕成暗红色斑点。后腿肌肉开始痉挛，爪子在地面抓出五道白痕。

“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异常。”一个声音首接在他颅骨内侧响起。

敖鳞瞳孔缩成针尖，尾巴僵在半空。他听见了，却没有震动，没有空气流动，像是某种东西贴着脑髓说话。

“启动应急修复程序。”

一股冰凉从胸口蔓延开来，麻痹了所有痛觉神经。他的舌信突然捕捉到十米外蜈蚣爬行时甲壳摩擦的沙沙声，比平时清晰百倍。

“你是什么？”他用喉部发出第一个音节。

“我是系统。”机械声回答，“你的每一次吞噬都会触发进化反馈。”

敖鳞耳膜发烫，皮肤表面的鳞片自动调整排列角度。他能感知空气中飘落的每一片落叶轨迹，甚至嗅到了三百步外溪水里腐烂的鱼腥味。

“现在吞掉那只蜈蚣。”

话音未落，石缝外骤然亮起幽蓝磷光。敖鳞虹膜瞬间竖成两道金线，看到蜈蚣背部浮现出七颗发光节点，像夜空中的星辰排列。

那不是普通蜈蚣。

“警告，目标生物存在毒素抗性。”系统提示音带着电流杂音，“建议优先攻击第三与第七节腹腔连接处。”

敖鳞舌尖舔过犬齿，口腔分泌出黏稠液体。他感觉自己的下颌正在发热，骨骼发出轻微咔响，仿佛要撑裂头骨。

“准备就绪。”系统说，“本次成功奖励：强化唾液腺。”

蜈蚣毒牙戳进石缝边缘，毒液滴落在敖鳞前爪上，腐蚀出滋滋作响的焦痕。他的尾部肌肉绷紧，血液流速陡增三倍，视网膜捕捉到蜈蚣关节处的细微裂缝。

扑咬的瞬间，上下颚撕开了不该属于蜥蜴的弧度。

剧毒顺着咽喉滑入胃囊，但更强烈的灼烧感来自胸腔内部。某种新生组织正沿着食道逆向生长，将毒素分解成淡金色颗粒。吐出残骸时，鼻腔喷出两道蒸汽。

“第一次进化完成。”

系统的声音变得柔和了些，像换了种发声频率。“当前状态：毒性耐受+12%，咬合力提升至原值3.7倍。”

敖鳞低头看着自己泛着金属光泽的前爪，指甲正以肉眼可见速度增长、变弯。他试着甩动尾巴，岩石表面立刻留下三道凹痕。

“还有多少这种……奖励？”

“无限。”系统答得干脆，“只要你继续吃下去。”

耳鼓忽然震颤，远处传来灵狐风影急促的脚步声。他本能地缩回阴影，却发现体温正迅速下降，首到与周围环境一致。

“这是‘隐温’能力。”系统解释，“可躲避热源追踪。”

风影的气息停在五步之外，狐尾扫过地面枯叶。敖鳞能清晰分辨她右耳那道旧伤疤散发出的血腥味——那是半年前阴煞留下的。

“你在吗？”风影压低嗓音。

敖鳞没应声。他注意到心跳频率正在同步风影呼吸节奏，每一次起伏都让肺部结构发生微小重组。

“我感应到能量波动。”灵狐凑近石缝，鼻尖几乎碰到藏身之处，“你刚才是不是……吃了什么不该吃的？”

喉结滚动了一下，系统弹出信息：“检测到盟友关系个体，是否共享进化数据？”

他摇头，鳞片缝隙闭合成镜面。

风影退后两步，狐尾轻轻摆动：“最近山里不太平。蛇妖阴煞放出话来，说要找一条会发光的小蜥蜴。”

敖鳞舌信颤动，尝到空气中一丝甜腻的腥气。那是阴煞惯用的迷魂香，此刻却让他产生进食冲动。

“她来了。”

话音未落，整片岩层开始下沉。趾爪刚抓住石壁，脚下便裂开深渊般的巨口。无数透明虫蚁从裂缝涌出，触角末端挂着紫色毒囊。

“紧急任务发布：存活三十秒。”

跃起时，背脊上的金色纹路骤然亮起。看见那些虫蚁的行动轨迹全部变成慢动作，甚至看清它们复眼里映出的自己——鳞片如熔化的金属，龙须无风自动。

落地时，己经在二十米高的树干上。

“怎么做到的？”他问系统。

“你刚才完成了第二次进化。”系统说道。

下方传来阴煞阴冷的笑声：“跑得倒是快。不过你以为逃得掉，是因为我还舍不得动手。”

汗腺突然停止运作，体温再次飙升。意识到这不是恐惧反应，而是身体在自主准备战斗模式。

“最后一次提醒。”系统说，“你现在跳进西边的瀑布，还能活命。”

瀑布方向传来水流倒卷异象，水珠悬浮在空中，折射出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青紫色光芒。

尾巴缓缓垂下，尾尖正好搭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。盯着阴煞额间的邪印，那里隐约闪动着和当初能量结晶相同的色泽。

“我不逃了。”他说。

系统沉默了0.3秒。

第一滴雨砸中额头时，竟在鳞片上燃起青焰。仰头望天，乌云中浮现出一道巨大裂隙，某种无法用视觉描述的存在正透过裂缝凝视大地。

而最深处，一抹熟悉的翠绿色光斑一闪即逝——就像他曾误食过的那种结晶，却大得足以吞噬整个山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