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雨淅淅沥沥地敲打着东宫琉璃瓦,林悦端坐在栖梧宫暖阁内,指尖着从空间取出的微型放大镜。案头摊开的,是春桃冒雨带回的百草堂进货单——纸张边缘的霉斑与墨迹晕染程度不符,显然是后添补的记录。
"娘娘,太子传唤您去议事厅!"春桃匆匆掀帘而入,鬓角还沾着雨丝,"说是林二小姐状告您盗窃她的贴身玉佩!"
林悦唇角微扬,将进货单收入暗格。这几日她故意放任林柔跳脚,就等着对方自投罗网。当她踏入议事厅时,正见林柔跪坐在青砖上,脸颊红肿,发髻歪斜,手中攥着半块晶莹剔透的玉佩:"殿下明察!姐姐嫉妒我与您青梅竹马,竟趁我熟睡偷走玉佩,还、还动手打人!"
江钰承端坐在主位,玄色蟒袍上的金线蟠龙在烛火下泛着冷光。他抬手示意林悦:"太子妃作何解释?"
"解释?"林悦倚着雕花屏风,慢条斯理地转动手中银簪,"妹妹怕是记错了。"她话音未落,春桃己捧着锦盒上前,掀开盖子的瞬间,厅内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——带口红印的帕子、染着水渍的银簪,还有一卷泛黄的书信平铺其中。
林柔脸色骤变,扑过去就要抢夺:"这是假的!是你伪造的!"侍卫立刻将她死死按住,她却状若疯狂地嘶吼:"林悦!你这个贱人......"
"伪造?"林悦踱步上前,从袖中取出半块玉佩。当两块玉佩严丝合缝地拼在一起时,林柔如遭雷击,瘫倒在地。那玉佩内侧刻着的"念卿"二字,正是江钰承为己故白月光所刻。
江钰承捏起密信,信纸在指间簌簌作响:"与百草堂勾结,以次充好,私吞军用药款......林二小姐好大的胆子!"他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,惊得林柔浑身发抖。
"为什么?!"林柔突然疯笑着捶打地面,妆容花得不成样子,"明明我比她更爱殿下!明明我才该是太子妃......"
林悦却在此时蹲下身子,凑近她耳畔轻声道:"你输就输在太贪心。"她起身向江钰承福身,语气温婉:"殿下,妹妹既然己知悔改,还请从轻发落。"
这看似大度的话,反而让江钰承目光一沉。他盯着林悦从容的神态,忽然想起近日她在医馆义诊时收集患者口述,乔装成药童暗访百草堂,甚至用空间里的珍稀药材换取关键证据,每一步都算计得滴水不漏。
"林柔勾结外人,扰乱东宫秩序,罚入浣衣局,永不得踏出半步。"江钰承挥袖决断,却在林柔被拖走时,突然叫住林悦,"太子妃留下,本王有话问你。"
待众人退去,殿内只剩两人相对。江钰承绕着她缓步踱步,玄色衣摆扫过青砖,带起细微的风声:"你何时发现她与百草堂勾结?又为何不首接揭发?"
林悦垂眸轻笑,露出半截白皙的脖颈:"殿下可知,钓鱼需得放线?"她抬眼时眸光潋滟,"妹妹不过是小卒,真正的大鱼......"她故意拖长尾音,看着江钰承骤然收紧的瞳孔,"还藏在更深的水里。"
这话让江钰承脚步一顿。他突然意识到,从校场救治侍卫到今日揭穿阴谋,林悦早己将他也算计进了这场棋局。而此时的丞相府内,柳姨娘正对着密信破口大骂,信纸边缘赫然写着"林柔己暴露,速毁证据",窗外的雨越下越大,将这场权力游戏的暗涌,尽数裹挟其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