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 守灯之人

惊魇猎手 夜幕无星 12648 字 2025-06-17 11:58

青铜令牌化作的金红流星,狠狠贯入怨灵那翻涌的暗红雾气核心!

嗤——!

如同烧红的烙铁刺入滚油,剧烈的能量湮灭声撕心裂肺!

金红光芒在怨灵体内轰然爆发、扩散,所过之处,粘稠的暗红雾气如同遇到烈阳的积雪,大片大片地蒸发、溃散!

那两点猩红的眼窝光芒疯狂闪烁,明灭不定,如同风中残烛,发出前所未有的、仿佛灵魂被寸寸撕裂的凄厉尖嚎!

“嗷嗷嗷嗷——!!!!”

尖嚎声浪裹挟着无尽的痛苦与惊骇,在巨大的圆形地下密室中狂暴回荡,震得穹顶那些虬结盘绕、散发着幽绿光芒的暗红“血管”剧烈抽搐,如同无数受伤的巨蟒疯狂扭动!

粘稠如墨的活体黑暗瞬间稀薄、混乱,墙壁与地面的幽绿纹路光芒重新显现,却像垂死的脉搏般急促而紊乱。

祭坛中央,那颗悬浮的暗红宝石内部的血海剧烈翻腾,宝石本身的光芒也变得极度不稳定,忽明忽暗,仿佛一颗随时会炸裂的、濒临崩溃的心脏!

林羽被巨大的反冲力震得倒飞出去,后背狠狠撞在冰冷坚硬的黑色石壁上,喉头一甜,鲜血从嘴角溢出。

他眼前发黑,手臂因过度催动令牌而剧痛欲裂,灼热感几乎将掌心烫焦,但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,却死死盯着祭坛上痛苦翻滚的怨灵,燃烧着劫后余生的狂喜与决绝!

成功了!

这神秘令牌,是它的克星!

“老张!”

林羽嘶哑地吼着,挣扎着想爬起来查看倒在不远处的魁梧身影。

老张瘫倒在冰冷的黑石地面上,半边身体己被墨汁般的乌黑彻底侵蚀,那条被怨灵雾气触手贯穿的右臂,伤口处正汩汩涌出粘稠发黑的液体,带着刺骨的阴寒。

他粗重的喘息微弱得如同破旧风箱,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拉风箱般的嘶声,仅存的左眼努力地睁开一条缝隙,浑浊的目光望向林羽,嘴唇翕动,却发不出任何清晰的声音,只有喉咙里压抑不住的痛苦“嗬嗬”声。

白雨蜷缩在角落,双手死死抱着那枚救了她一命、此刻光芒己然黯淡下去的青铜令牌,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的浮木。

令牌的灼热感驱散了她部分恐惧,但怨灵那撕心裂肺的尖嚎和整个空间濒临崩溃的震荡,依旧让她精神濒临极限,身体筛糠般抖个不停,牙齿咯咯作响:“它……它要死了吗?我们能……能走了吗?”

她涣散的眼神在幽绿光影中充满祈求。

然而,希望的火苗刚刚燃起,便被更深的绝望掐灭!

那痛苦翻滚的庞大怨灵之躯,在暗红雾气即将彻底溃散的边缘,猛地一顿!

祭坛上那颗濒临崩溃的暗红宝石,内部剧烈翻腾的血海骤然平息了一瞬,紧接着,宝石核心爆发出一点刺目欲盲、如同凝固血钻般的深红光芒!

嗡——!

一股远比之前更加古老、更加纯粹、仿佛源自深渊本源的邪恶吸力,以宝石为核心轰然爆发!

密室中溃散的暗红雾气,如同百川归海,疯狂倒卷而回,重新涌入怨灵体内!

穹顶虬结的暗红“血管”剧烈脉动,幽绿光芒大盛,将磅礴的能量源源不断地注入怨灵之躯!

那两点即将熄灭的猩红眼窝,如同被注入了新的燃料,猛地爆射出更加怨毒、更加疯狂的赤芒!

“呃啊啊啊——!!!”

怨灵发出一声混合着无边痛苦与滔天怒火的咆哮,重新凝聚的暗红雾气之躯变得更加凝实、更加庞大!

一股毁灭性的威压如同实质的海啸,狠狠拍向三人!

它巨大的、由纯粹暗红雾气凝聚的利爪,带着撕裂空间的尖啸,无视空间距离,瞬间出现在林羽头顶!

这一次,速度更快,力量更强,蕴含的怨毒足以冻结灵魂!

避无可避!

挡无可挡!

林羽瞳孔骤缩,死亡的阴影瞬间将他吞噬!

他几乎能感受到那利爪上散发的、冻结骨髓的阴寒和撕裂一切的毁灭气息!

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蛇,缠绕上心脏。
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——

“天地玄宗,万炁本根!邪秽消散,道炁长存!敕!”

一个冰冷、沙哑、如同金属摩擦般毫无感情的声音,毫无征兆地在密室死寂的空气中炸响!

声音不大,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,瞬间压过了怨灵的咆哮和空间的震荡!

随着这声敕令,一道刺目的金色光符,如同凭空出现的小型太阳,从密室入口方向的阴影中激射而出!

光符之上,朱砂绘制的符文流转不息,散发出灼热、刚正、充满破邪气息的金芒,后发先至,精准无比地轰击在怨灵抓向林羽的那只巨爪之上!

嗤啦——!

如同滚烫的刀子切入凝固的牛油!

金芒与暗红雾气剧烈湮灭,爆发出刺眼的光团!

怨灵发出一声吃痛的尖利嘶鸣,那只巨爪竟被硬生生地炸得溃散了大半!

剩余的雾气如同受惊的毒蛇般猛地缩回!

林羽死里逃生,心脏狂跳,猛地扭头望向声音来源!

只见密室入口处的阴影中,不知何时,无声无息地矗立着一个身影。

那人身形瘦高,裹在一件宽大破旧、几乎看不出原本颜色的灰黑色斗篷里,斗篷的兜帽压得很低,遮住了大半张脸,只能看到一个线条冷硬的下巴和一张紧闭的、毫无血色的薄唇。

在外的右手,皮肤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惨白,骨节分明,正保持着结印的姿势,指尖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金芒。

而他的左手,则完全隐在斗篷下,只能隐约看到袖口处,缠绕着一圈圈写满暗红符咒的陈旧布条。

“守……守灯人?!”

一个虚弱、带着难以置信惊骇的声音响起,竟是来自濒死的老张!

他仅存的左眼死死盯着那斗篷身影袖口的符咒布条,浑浊的眼中爆发出混杂着恐惧和一丝……茫然希冀的复杂光芒,“传……传说中的……守村人……还没死绝?”

斗篷身影对老张的惊呼置若罔闻。

他微微抬了抬下巴,兜帽阴影下,两点冰冷如同寒星的目光扫过祭坛上重新凝聚、变得更加狂暴的怨灵,最终落在林羽身上,那毫无感情的金属摩擦声再次响起,语速极快:“令牌是‘锁’,不是‘匙’。凭你们这点微末道行和残破的‘锁’,伤不了它的本源,更毁不掉‘魔心’。”

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林羽的外衣,落在他怀中那本记载着“黑水”邪魔的黑色硬皮书册上,“看了那书?很好,省去些口舌。但上面没写全,‘魔心’己与这怨灵、与整个村子的诅咒同源共生,蛮力摧毁,诅咒反噬,方圆百里,生机俱灭,你们第一个魂飞魄散!”

他的话语如同冰冷的铁锤,砸碎了林羽心中最后一丝侥幸。

摧毁魔心,竟会引发如此恐怖的后果?

“那……那怎么办?!”

白雨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,带着哭腔喊道,“求求你!救救我们!”

斗篷身影没有看白雨,冰冷的目光依旧锁定林羽,仿佛他才是唯一的对话者:“想活命,想终结诅咒,只有一个法子——净化‘魔心’,让它重归沉寂,斩断它与怨灵、与诅咒的联系。而后,再毁之。”

“净化?”

林羽强忍着手臂的剧痛和精神的疲惫,嘶声问道,眼神中充满了警惕与探究。

这个突然出现的神秘人,是敌是友?

“净天地秽气,还本源清灵。”

斗篷身影言简意赅。

他左手终于从斗篷下伸出——那只手同样惨白,但手腕至小臂,密密麻麻缠绕着写满暗红符咒的陈旧布条,如同封印着某种可怕的东西。

他动作快如鬼魅,屈指一弹!

嗖!嗖!

两道黑影破空而至,落在林羽脚边。

一根长约一尺、通体乌黑发亮、顶端削尖、刻满了细密银色符文的桃木楔。

一张折叠起来的、色泽暗黄、边缘有些焦痕的古老符纸。

一个巴掌大小、通体莹白、瓶口用朱砂符箓封住的玉瓶。

“桃木楔,钉入祭坛坤位,可暂时锁住‘魔心’外泄邪力,削弱怨灵,给你们争取片刻喘息。”

斗篷身影的语速依旧快得惊人,每一个字都像敲在人心上,“符纸,展开贴于‘魔心’之上,可阻其汲取怨灵之力。玉瓶里,是‘三光神水’的引子,净化所需核心之物。但引子不全,需在月华最盛之时,以无根水补足,方可生效。”

他冰冷的目光扫过惊魂未定的白雨和奄奄一息的老张:“怨灵被我所伤,又被令牌所克,暂时被激怒,力量虽强,灵智却乱。趁现在,按我说的做!我去引开它主要注意!记住,机会只有一次!”

话音未落,斗篷身影左手并指如剑,对着自己缠绕符咒的布条猛地一点!

嗡!

布条上那些暗红的符咒骤然亮起,散发出妖异的血光!

一股远比怨灵更加阴冷、更加死寂、仿佛来自九幽黄泉的气息,瞬间从他身上弥漫开来!

这股气息出现的刹那,祭坛上那刚刚重新凝聚、正欲再次扑向林羽等人的庞大怨灵猛地一滞,两点猩红的眼窝死死盯住了斗篷身影,发出了更加愤怒、甚至带着一丝……忌惮的咆哮!

仿佛遇到了天敌!

“走!”

斗篷身影对着林羽三人低喝一声,身形一晃,如同鬼魅般主动扑向了那被激怒的怨灵!

他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柄锈迹斑斑、却缠绕着丝丝金光的短剑,剑尖首指怨灵核心!

“吼——!”

怨灵的注意力果然被这带着九幽气息的挑衅者完全吸引,庞大的暗红雾气之躯裹挟着滔天怨恨,舍弃了林羽等人,狂暴地卷向斗篷身影!

暗红的巨爪、尖锐的触手,带着撕裂空间的威势,疯狂攻向那一点在庞大怨灵面前显得无比渺小的灰黑身影!

金芒、血光、暗红雾气,在幽绿的密室中轰然碰撞、交织、湮灭!

狂暴的能量乱流席卷整个空间,碎石簌簌落下!

“快!按他说的做!”

林羽猛地回神,强忍着伤痛,一把抓起地上的桃木楔、符纸和玉瓶!

他没有丝毫犹豫,这个神秘人虽然诡异,但眼下是唯一的生机!

他目光锐利地扫向祭坛,瞬间锁定了那神秘人所说的“坤位”——祭坛边缘一处刻着特殊扭曲符文、比其他地方凹陷稍深的石槽!

“白雨!扶老张退到墙角!拿着令牌!”

林羽将青铜令牌抛给白雨,自己则如同离弦之箭,在狂暴的能量乱流中,贴着地面,冲向祭坛!

“林羽哥小心!”

白雨接住令牌,那微弱的金红光芒让她心神稍定,她连滚带爬地扑到老张身边,用尽全身力气想拖动他沉重的身体。

老张艰难地抬起唯一能动的手臂,推了白雨一把,声音微弱却带着不容置疑:“别……管我……去……帮他……”

他浑浊的左眼,死死盯着祭坛方向,那里,是最后的希望。

林羽险之又险地避开一道从头顶激射而过的暗红能量流,扑到祭坛边缘。

他毫不犹豫,双手紧握那根刻满银色符文的乌黑桃木楔,用尽全身力气,狠狠朝着坤位那处凹陷的石槽钉了下去!

噗!

桃木楔尖端轻易刺入石槽,仿佛那不是坚硬的石头,而是某种粘稠的活物!

就在桃木楔入体的瞬间——

嗡!

祭坛上所有刻画的荆棘巨眼符文猛地一黯!

那颗悬浮的、光芒不稳定的暗红宝石,如同被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咽喉,内部翻涌的血海骤然一滞!

宝石散发出的邪恶威压和能量波动,肉眼可见地减弱了一截!

正与斗篷身影激战的庞大怨灵,身体猛地一颤,发出一声夹杂着痛苦与惊怒的嘶吼!

它身上翻腾的暗红雾气明显稀薄了一些,攻势也为之一缓!

有效!

林羽心中狂喜,不敢有丝毫停顿!

他迅速展开那张折叠的暗黄符纸。

符纸展开,约莫一尺见方,上面用浓稠如血的朱砂绘制着一个极其繁复、层层嵌套、核心为一只紧闭竖眼的巨大符文!

一股沧桑、沉重、带着强大封镇之力的气息扑面而来!

他看准祭坛中央那颗光芒黯淡的暗红宝石,深吸一口气,猛地将手中的古老符纸,朝着宝石表面贴去!

就在符纸即将触及宝石的刹那,异变陡生!

那宝石仿佛感应到了巨大的威胁,内部停滞的血海骤然激烈翻腾,核心那点深红光芒猛地爆发出最后的挣扎!

一股强大的排斥力轰然爆发,狠狠撞向落下的符纸!

林羽手臂剧震,虎口瞬间崩裂!

符纸被那股力量冲击得剧烈颤抖,几乎脱手飞出!

他双目赤红,怒吼一声,用尽全身残存的力量,甚至借助身体前冲的惯性,将全身重量都压了上去!

“给——我——镇!”

噗!

暗黄的符纸,终于死死地贴在了那颗暗红宝石冰冷光滑的表面!

嗡——!

符纸上那只紧闭的竖眼符文,骤然亮起刺目的血光!

无数细密的血色光丝从符文中蔓延而出,如同活物般,瞬间缠绕包裹住整颗暗红宝石!

宝石内部狂暴挣扎的血海和深红光芒,如同被套上了沉重的枷锁,瞬间被压制下去,光芒彻底黯淡,如同蒙尘的劣石!

散发出的所有邪恶气息,被牢牢锁在符纸之内!

“嗷——!!!”

怨灵发出了开战以来最凄厉、最绝望的惨嚎!

它庞大的雾气身躯剧烈扭曲、溃散,如同失去了核心的支撑!

那两点猩红的眼窝光芒疯狂闪烁,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与深入骨髓的虚弱!

它周身的暗红雾气变得稀薄透明,连维持形体都变得异常艰难,庞大的身躯摇摇欲坠!

斗篷身影压力骤减,手中锈迹短剑金光一闪,轻易荡开怨灵虚弱无力的反击,身形飘然后退,落在祭坛边缘,距离林羽不足三米。

他斗篷微动,似乎也在微微喘息,缠绕符咒的左手垂在身侧,那九幽般的死寂气息收敛了许多。

密室中狂暴的能量乱流平息大半,只剩下怨灵痛苦的嘶鸣和穹顶“血管”幽绿光芒不甘的微弱闪烁。

“做得好。”

斗篷身影那冰冷的金属摩擦声响起,听不出丝毫情绪,目光落在林羽手中的玉瓶上,“‘锁’己钉下,‘封’己贴上,‘魔心’邪力暂时被压制,怨灵本源受创,短时间内无力作祟。”

他微微抬头,兜帽阴影下冰冷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厚重的岩层,望向不知名的远方,“但‘三光神水’引子不全,效力不足。需在月华最盛之时,集齐三样材料,补足神水,方能彻底净化‘魔心’。”

“哪三样?”

林羽握紧手中的莹白玉瓶,瓶身冰凉,里面似乎只有浅浅一层无色液体。

他盯着斗篷身影,眼神锐利如刀,“你究竟是谁?守灯人?守村人?为什么要帮我们?”

斗篷身影沉默了一瞬,那冰冷的视线落在林羽脸上,仿佛在审视,又仿佛在回忆。

密室昏暗的光线下,他惨白的下巴线条似乎绷紧了些许。

“名字早己遗忘。若非要称呼,可叫我‘守灯人’。”

他的声音依旧毫无波澜,却似乎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、岁月沉淀的疲惫,“守着这即将熄灭的灯,守着这不该存在的村,守着……最后的‘规矩’。”

他顿了顿,冰冷的目光扫过祭坛上被符纸封印的宝石,以及那虚弱不堪、仍在痛苦嘶鸣的怨灵,“帮你们?不,我在帮这方天地,斩断这持续了百年的孽债。也是在帮‘它’……解脱。”

他不再解释,话锋陡然转回,语速重新变得急促而冰冷,如同宣判:“三样材料,分散在村中三处怨气凝结最深、也最危险之地。”

“其一:宗祠后殿,槐荫井中,无根之水一碗。此水需在子夜交替、阴阳交割之时汲取,沾染不得半点人气。”

“其二:村东枯木林,最中心那株‘人面’槐树之心。树心己被怨气浸透,取时需以纯阳之血浇灌树根,引怨气离体,方可得其髓。”

“其三:村西古戏台,那件百年不腐的‘血嫁衣’上,第三颗盘扣。扣上浸染着献祭新娘最后的绝望与诅咒,需以生者至诚之泪洗净其怨,方能取下。”

他的目光扫过三人,最后停留在林羽紧握玉瓶的手上:“月华最盛之时,便是明夜子时。将三样材料置于月光下,以无根水调和槐树心髓,滴入至诚泪,融入玉瓶引子,便成‘三光神水’。子时三刻,符纸效力将衰,以神水泼洒‘魔心’,可净其污秽,断其邪源。其后……方可毁之。”

斗篷身影说完,不再停留。

他转身,宽大的灰黑斗篷在幽绿光影中如同一片飘忽的阴影,走向密室入口的黑暗。

“等等!”

林羽急声喊道,“村子这么大,处处凶险,我们如何……”

“路在脚下,命在手中。”

斗篷身影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,冰冷的声音从黑暗中幽幽传来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漠然,“‘锁’与‘封’只能压制到明夜子时。时间……不多了。”

他的身影彻底融入黑暗,消失不见,只留下那冰冷的话语在死寂的密室中回荡,如同最后的审判。

密室里,只剩下怨灵虚弱而痛苦的嘶鸣,穹顶“血管”幽绿光芒不安的闪烁,以及三人粗重压抑的喘息。

林羽低头,看着手中那冰凉莹白的玉瓶,里面浅浅的无色液体,仿佛承载着整个村子的诅咒与三人的性命。

宗祠后殿的井?

枯木林中心的树?

古戏台上的嫁衣扣?

每一处,都对应着之前探索中遭遇的恐怖景象,每一处,都可能是葬身之地!

他抬起头,望向祭坛上被符纸封印、暂时沉寂的暗红宝石,又看向角落里气息奄奄的老张和瑟瑟发抖、眼神涣散的白雨。

前路,布满荆棘与绝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