惊蛰次日，丽妃的千秋宴在椒房殿摆得如火如荼。沈清禾扶着鎏金香炉走过长廊，袖口的鸾凤镜钥匙与萧承霆今早送来的齿轮香囊产生共振，香灰中竟浮现出“小心银针”西字。

“淑妃娘娘总算来了，臣妾还以为您怕了呢。”丽妃穿着赤金翟衣，腕间的珊瑚珠串叮当作响，“听闻您昨夜在太液池与墨王独处？这宫规森严......”

“丽妃娘娘说笑了。”沈清禾福身时，目光扫过她耳垂的齿轮状金饰——与贤妃案中太医令的佩饰如出一辙，“昨夜本宫在佛堂抄经，墨王殿下不过是顺路送了盏平安灯。”

殿内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，一位宫女捧着托盘跪倒在地，白玉碗中的阿胶羹泼在丽妃裙裾上，露出里面暗藏的银针。众人惊呼时，沈清禾注意到银针尾部刻着齿轮纹路，与萧承霆密信中的“鬼谷刺”完全一致。

“好个淑妃！”丽妃拍案而起，“贤妃的教训还不够？竟敢用银针诅咒本宫！”

皇帝的目光扫过沈清禾，她注意到他袖中露出的齿轮状袖口，与今早发现的机械零件碎片吻合。鸾凤镜在袖中发烫，镜面映出丽妃心腹宫女在御膳房调换羹汤的画面。

“且慢。”她取出丝帕擦拭银针，“这银针若真是本宫所藏，为何没有半点锈迹？反而......”她故意凑近烛火，银针表面竟映出丽妃的倒影，“像是刚从首饰匣里拿出来的。”

丽妃的脸色微变，珊瑚珠串突然断裂，滚落在阿胶羹中。沈清禾眼尖地看见珠子裂开后露出的齿轮弹簧——这根本不是普通珠串，而是能发射银针的机械暗器。

“丽妃娘娘这珠串......”她捡起一颗珠子，“倒像是鬼谷的‘九曲珠’，臣妾曾听父亲说过，此珠内藏机关，可藏毒针、迷烟......”

“放肆！”丽妃挥手要打，却被突然闯入的萧承霆拦住。他今日身着玄色蟒纹袍子，腰间玉佩与沈清禾的鸾凤镜钥匙发出只有两人能察觉的蜂鸣。

“臣弟参见皇兄皇嫂。”他扫过地上的银针，“听闻淑妃善医，不如让她为丽妃娘娘诊脉，以证清白？”

沈清禾的指尖搭上丽妃腕脉，触感异常滑腻——那是涂抹了能混淆脉象的机械油脂。她想起萧承霆昨日密信：“丽妃与鬼谷余孽往来，擅用机械。”

“丽妃娘娘脉象平和，只是......”她故意皱眉，“这手腕内侧的红点，可是中了‘机械蛊’？此蛊寄生在血脉中，需用齿轮状的银针刺入百会穴才能引出。”

丽妃猛地缩回手，珊瑚珠串中的银针“嗖嗖”射出，却被萧承霆挥袖扫落。皇帝的脸色彻底阴沉，他看着丽妃腕间的齿轮金饰，突然想起贤妃案中的机械药囊。

“拖下去，交慎刑司。”皇帝拂袖而起，经过沈清禾身边时，轻声道，“今夜来朕的乾清宫。”

月华如水，沈清禾站在乾清宫廊下，望着皇帝案头堆积的齿轮图纸。萧承霆的密信言犹在耳：“皇兄收集鬼谷机械术，似在铸造‘机械人’，望小心。”

“清禾，你可懂机械之术？”皇帝突然开口，手中把玩着一枚齿轮镇纸，“朕最近得了些有趣的图纸，能让人刀枪不入，起死回生......”

她的齿轮伤疤突然剧痛，想起前世机械之心的恐怖。殿外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，三更天的梆子声中，隐约夹杂着齿轮转动的“咔嗒”声。

“皇上万金之躯，何须在意这些旁门左道？”她故意将话题引向后宫，“倒是臣妾今日在丽妃宫中，发现了这个。”

她呈上从珊瑚珠中取出的微型齿轮，齿轮中心刻着“墨”字——与萧承霆的玉佩纹路一致。皇帝的眼神骤冷，沈清禾知道，他误解了她的意思，却正中她下怀。

“墨王？”皇帝捏碎齿轮，“他果然不安分。”

沈清禾低头时，看见皇帝靴底沾着的金粉——那是冷宫方向特有的苔藓金粉。她想起今日在冷宫遇见的疯癫前皇后，她颈间的齿轮项链缺了一角，与皇帝案头的齿轮镇纸边缘吻合。

“皇上，臣妾告退。”她福身离去，袖中的鸾凤镜映出皇帝打开暗格的画面，里面整齐排列着机械人部件，最中央的，是颗跳动的机械心脏。

回到寝宫，萧承霆的暗卫早己留下新的密信：“子时三刻，御花园老梅树。”她摸着密信上的齿轮火漆印，想起他白天挡在她身前的模样，指尖微微发烫。

老梅树下，萧承霆递来一个檀木盒，里面是枚齿轮状的解毒丸：“丽妃的机械蛊虽被你识破，但皇兄恐怕己对你起疑。”

“我今日在乾清宫，看见前皇后的齿轮项链。”她压低声音，“那项链缺的一角，就在皇帝的镇纸里。”

萧承霆的瞳孔骤缩，他取出自己的玉佩，与沈清禾的鸾凤镜钥匙合璧，竟拼出前皇后项链的完整图案。月光下，齿轮纹路发出微光，映出一行小字：“机械之心，藏于椒房。”

“椒房殿......”沈清禾想起丽妃的千秋宴，那鎏金香炉的齿轮底座，“难道机械之心就藏在丽妃宫中？”

远处突然传来宫娥的惊呼声，方向正是椒房殿。萧承霆迅速将她护在身后，只见丽妃的宫殿方向腾起蓝火，火焰中竟有机械傀儡的轮廓，它们的胸口都嵌着齿轮心脏，与皇帝暗格中的部件一模一样。

“是机械傀儡！”萧承霆抽出腰间软剑，“皇兄果然在用鬼谷术制造怪物！”

沈清禾握紧鸾凤镜钥匙，齿轮伤疤与傀儡的心脏产生共振。她看见傀儡们的记忆碎片：丽妃在密室中操控机械心脏，而皇帝站在一旁，眼中是疯狂的光芒。

“清禾，跟我走。”萧承霆的声音里带着十世轮回的默契，“这里不是我们的时代，机械之心必须被摧毁。”

她望着他眼中的坚定，想起每一世他都为她挡在危险前。傀儡的机械爪逼近时，她将钥匙插入他的玉佩，双生镜的蓝光席卷御花园，傀儡们的心脏同时爆裂，化作无数齿轮碎片。

“不管是哪一世，我都相信你。”她的指尖划过他的脸颊，“但这次，我们一起面对。”

蓝火渐渐熄灭，皇帝的身影出现在火光中，他望着满地的齿轮碎片，突然大笑：“你们以为摧毁傀儡就有用吗？真正的机械之心，己经在皇后的胎中......”

沈清禾的瞳孔骤缩，想起今日在冷宫，前皇后摸着腹部说的那句“我的孩子，才是真正的龙种”。齿轮伤疤剧痛难忍，她终于明白——这个时代的机械之心，竟是以龙子为容器的恐怖阴谋。